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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婚宴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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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婚宴10

嗅到了飯菜香,駱雪許久沒進食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。

她回了神,摸摸空空的肚子,循著味回過頭看。

與謝必安若有所思的目光撞上,她楞了楞。比起謝必安走步沒聲的問題,更能吸引到她的,是他手中的餐食。

“餓了。”她很眼饞地看著他手中的食物。

謝必安點點頭,把餐盤放到了房中的小桌上。抓住跳上桌想偷吃的小巴,朝她招了招手:“來吃。”

駱雪跟行過去,在桌邊坐下。抓起盤裏溫熱的花卷,滿口往嘴裏塞。

她是真餓了,就著蛋羹連吃了三個花卷。肚裏有了食,才記起正事:“昨晚……”

“昨晚的那對母女。”謝必安似知道她想問什麽,斷了她的話音:“是執念作祟。”

“執念?”駱雪咽下了嘴裏的花卷,不怎麽理解地看著他。

他癱靠在沙發裏,低垂著眉眼,揉撫乖乖躺在他懷中的小巴。

暖橘色的光束透過窗,將他攏在一片溫暖的色彩之中。他稍一擡眼,與她的目光短暫相交,旋即又低下頭去,豎指推了推鏡架。

鏡鏈在他緊致下頜線上落下的虛影搖搖晃晃。

這畫面太過美好,讓他看起來有些不真實。

“確切來說,是那位母親單方面的執念。”謝必安揉著懷中的貓,慢慢悠悠道:“那孩子,已經死了很久了。”

“死了?怎麽會呢?我在她身上沒有嗅到過屬於亡者的特殊氣息。更何況,那孩子在白日裏也是可以正常活動的。她怎麽會……已經死了呢?”駱雪匪夷所思道。

“那孩子的母親,跟那位做了交易。”謝必安道。

駱雪已不止一次從他口中聽到“那位”相關的消息了。用謝必安的話說,那位,既可能是神明,也可能是惡魔。是介意兩者之間的神秘存在。

“在孩子死後,她的母親把自己的靈魂交托給了那位。以此為代價,換得孩子的一線生機。所謂生機,其實也不過就是換得個能跑能跳的軀殼。為了給孩子續命,那母親利用自己的孩子做餌,誘捕獵殺了不少人。”謝必安道。

“是母親殺人?”駱雪雖有所料,但從他口中得到確認,還是有些驚訝:“所以,那孩子啃食的屍體,也都是母親所殺的?”

這麽一聯系,就能解釋為什麽那孩子在她被那婦人拉走後會對她做出提醒。以及危機時刻就算咬住了她的脖子,也沒有下死手一下把她的脖子咬斷。

畢竟以那孩子的那口尖牙,真想咬斷她的脖子,是輕而易舉的事。

“對,一直都是母親動的手。那位母親覺得,她這麽做,就是把臟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了。罪孽她來擔著,她的孩子起碼還是幹凈的。”

謝必安道,“於是她便用自己的方式強行留住了她的孩子。用人命填補那孩子死前的形態,讓她能一直這麽半人半鬼地活著。新鮮的魂靈能掩住亡者的氣息。那對母女常年藏匿在人群中,氣味混雜,更是不易發覺那孩子跟常人的區別。”

“把臟事都往自己身上攬?真不知道該說她這想法是偉大,還是荒唐。”駱雪從鼻腔裏哼出聲笑,加重了“偉大”的咬字程度,諷道:“你說,她想留住孩子的執念,真是出於‘愛孩子’的心理嗎?”

“不清楚。”謝必安搖了搖頭,“情愛這東西很覆雜。就算是天生具備愛恨能力的人類,也經常會弄混自己的真實情感。壘疊的問題也不少。用錯方式,更會錯誤表達。”

“在我看來,那位母親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。”駱雪言辭間夾了點私人情緒,肯定道:“是她的私欲。”

謝必安揉撫小巴的動作一頓,擡眸看她:“或許,你是對的。”

沒料到他會附和她的這一說法。駱雪楞了楞,轉頭迎上他的目光:“你不覺得,我這想法很冷血嗎?”

“理性分析而已。”謝必安緩慢低下眼睫,繼續揉撫懷中的小巴:“況且,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

他跟小巴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般親密了?

駱雪的目光轉向了在他懷中舒服到翻起肚皮瞇起眼的小巴,心情陡然間好了起來。把盤中剩下的食物一掃而光,問:“今天我們要去哪兒?”

“去王海諶家。”謝必安道。

王海諶家門戶緊閉,院門上掛了把大號的鎖。

門邊斜斜倚坐著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。男人蓬頭垢面,遠遠的就能嗅到他身上一股常年沒有漿洗的怪味。

駱雪失血後本就頭暈目眩,被這股刺鼻的味道一熏,差點吐出來。她掩鼻停步,隔了點距離看著門口那個邋遢的男人。

男人傻兮兮地沖她咧嘴笑,一笑一口大黃牙。嘴角有口水溢出。

看他的精神狀態好像不太正常。

謝必安徑直走去男人身前,俯身與男人說了幾句話,想把他支走。

男人癟嘴搖頭,絞著手指,一臉抗拒地看著他。

謝必安揣兜給他遞了顆棒棒糖,在他伸手欲拿時往後一抽,挺有耐心地再次提出交換條件。

男人趕緊點頭,高高興興地站起身,攤開雙手討要他手中的糖果。

駱雪看著男人高高舉著糖,一蹦一跳跑走的方向,問:“那人是誰?”

“二狗,村裏的傻子。”謝必安簡短作答。左右觀望了兩眼,見周圍沒人,這才掏出工具,迅速把門上的鎖打開。

駱雪走近了幾步,側轉過身,替他打掩護,道:“你對這傻子倒是挺有耐心。”

謝必安回眸看了她一眼:“我對你更有耐心。”

“……”這話聽著怎麽像是在損她?駱雪輕呲了聲,扭頭看去,他已摘下鎖,吱呀一聲推開了門。

院門雖是上了鎖,但這地蹊蹺,不代表院裏沒人。

駱雪尾隨進院,很謹慎地將門輕輕帶上。抱起小巴,豎指貼唇,對它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。

謝必安走在前頭,駱雪一步不落地緊隨其後。

循著上次探過的路往裏走了一段,謝必安又開了扇門。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,走了沒幾步,他突然停步回手,示意她停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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